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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後蕁麻疹嘴角眼睛處腫的偏方

發布時間: 2024-12-25 23:27:04

Ⅰ 四歲孩子病毒感染右嘴角生瘡下頜淋巴結腫大怎麼辦

此時不要喝酒、禁食油膩辛辣食物,注意休息、多喝水、天氣變化注意保暖,平時用點胖大海、金銀花泡水喝,感覺有疼痛感用點清喉利咽的中葯或者口服點西葯抗生素很快就會好的。

Ⅱ 嘴角周圍紅腫

這個我最在行,而且親身經歷,還有研究中醫多年。

首先,我們要明白,是為什麼造成你的嘴角問題?

你要知道,一切疾病,都是源於身體的營養缺乏。有人會說,我每天什麼都吃。錯,不是什麼都吃,而是吃什麼的問題。

還有,像嘴角,眼角,尿道口,肛門口,都是粘膜所在區,對外界敏感。在身體缺乏維生素c,維生素b2,b6的時候,粘膜內的細胞會出現問題。原因,vc可以參與膠原蛋白的反應,構成的皮膚的 表面,而b2和b6參與細胞的內的氧化還原反應。

如果身體內缺乏這些元素,細胞功能減退,破裂死亡,這是因為缺乏這些元素,新的細胞又沒有完成彌補,那細菌就會入侵粘膜,造成感染,比如紅腫,乾裂,生瘡等等等。

你還要知道,vc廣泛存在於生的蔬菜和水果中。當吃炒熟的菜時,vc由於加熱大部分分解損失掉了。

而水果,你能保證天天都吃么,要知道,人體對vc的需求是每天200毫克到400毫克。而水果中廣泛存在的vc的是獼猴桃,西紅柿,檸檬,大棗。

其次,b2存在於栗子中,還有動物的肝腎,還有蛋黃中,你會保證天天吃炒肝,炒腎么,還有一天一個雞蛋么,如果沒有,那你肯定缺乏b2。有一點需要注意,肝腎是動物的解毒過濾器官,吃那個會加重身體胰臟的負擔,會造成身體脂肪的堆積,而雞蛋常吃,會造成膽固醇的大幅提高。

b6,它很重要參與人體蛋白質和脂肪的代謝。它存在於香蕉,花生中,你有每天吃香蕉和花生的習慣么?還有存在於瘦牛肉,雞胸肉和金槍魚中,這些你每天都吃么?

如果,以上,你每天都沒有堅持吃,那長期積累,你必然會使身體缺乏這些元素。自身的那些粘膜,在一定時期,就會完全破裂,細菌全面入侵。

所以,爛嘴角,皮膚乾裂,尿道發炎,痔瘡,眼角乾裂,口腔潰瘍,就接踵而至。

治療:當疾病發生時,你吃以上的東西,都來不及了。快的治療方法是,補充維生素片,vc,b2,b6,每天補充。那些維生素很便宜的,幾元一盒,但是確實很有效果。

二是,白天外敷殺菌性的軟膏,消滅細菌對你身體的侵害,比如癬癢靈,皮炎平等。

三是,去除乾裂,潰瘍,造成的死皮和疤痕,還有紅印,夜晚用去腐生肌的軟膏。用京萬紅軟膏。

三天內,你的嘴角不再乾裂,潰瘍消失,7天內皮膚恢復如初。

治療期間,保持水果,還有選擇性吃以上食物,還有以後,你也要吃這些食物。

祝你早日康復,也希望你能傳播這些知識,幫助周圍的人群。以上全部為我自己敲上去的,謝謝。

Ⅲ 你見過得最奇葩的過敏體質是對什麼過敏

我覺得過敏在日常生活中是常有的事。比如嬰兒對奶粉過敏,有人對花粉過敏,有人對海鮮或啤酒過敏。這些都是很常見的。而且我見過最奇怪的過敏體質就是對以下這些東西過敏。

1.汗液過敏
是的,你是對的。有些人真的對自己的汗水過敏。過敏反應的主要叢耐粗原因是溫度畝鍵的變化,可感覺到發熱、呼吸困難等症狀。

2.生的水果和蔬菜會過敏。
雖然食物過敏很常見,但是對生的水果和蔬菜過敏就有點不一樣了。過敏反應可能相當嚴重。這種病理反應也被稱為口腔過敏綜合征。這種過敏的原因和花粉有關。據估計,70%的花粉過敏患者對生水果或蔬菜過敏。

3.鎳過敏
你能用很多硬幣做什麼?這不僅僅是一枚簡單的硬幣。對鎳過敏的人可能很難佩戴含有這種金屬的首飾。這種情況在女性和對金屬有其他敏感的人群中更常見。過敏症患者通常會出現嚴重的皮疹和瘙癢。

4.人造指甲過敏
人造指甲很流行,滲鎮很受歡迎。它們看起來很可愛,有各種形狀、大小和顏色。但對一些人來說,這可能會導致並發症。對於一些人來說,粘合劑會導致指甲腫脹、發紅和疼痛。

5.水源性蕁麻疹
已經證明水過敏是真實存在的,聽起來很不可思議。目前尚不清楚這種過敏是如何引起的,但與其他生理性蕁麻疹類似,可以用抗組胺葯治療。

6.運動過敏
不幸的是,有些人可能會對運動產生嚴重的過敏反應。有趣的是,有不同的因素會導致這種過敏,包括食物、葯物和氣象條件。這種情況可能會意外發生,而且會變得非常嚴重,甚至致命啊。

Ⅳ 散文丨干亞群:蝴蝶的手指


蝴蝶的手指

文丨干亞群


我擰擰肚皮,沒有多少痛感,不太甘心,又掐了掐,痛感開始拖出尾巴,但痛點很模糊,似乎痛往四處逃跑,猶如我渙散的情緒。

我繼續加大力度,拇指跟食指幾乎跪在了腹部,並往同一個方向扭,漸漸它們絞在一起,底下的皮膚被我掐成了一隻成熟過度的橘子,上面盪起皺褶。隱藏的神經組織好像突然被驚醒,一下子躍出皮膚,並甩出波紋狀的痛覺,緊緊咬住橘子狀的皮膚。我的注意力集中到被擰的那個點上,痛覺快速爬升,皮膚漸漸紅了起來。

我隱忍著,面無表情,任疼痛長出一根根須,猶如見壁攀援的凌霄,一邊扭,一邊朝空中甩出一根藤,喇叭狀的花朵,黃澄澄地開出熱鬧,那熱鬧含著警覺,從枝葉間提出一盞盞燈,在我眼前晃動。

一起晃動的還有窗簾,一會兒往裡鼓,一會兒朝外卷,默默接引著我的痛感。

向晚的風,從窗外松一陣緊一陣地進來。我坐在窗底下,旁邊有一張小桌,上面放著一本書和一壺茶。書看了一半,中間夾了一張書簽,看上去像虛掩的門。我是個路盲,常常迷失在這個城市裡的小巷小弄,那裡到處是緊挨著的門,但沒有一扇門是虛掩的,日子的七七八八被隱藏在門背後,只有到了夜晚,一扇扇類同的窗拼盤出萬家燈火。

喝茶,看書,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所需時間正好跟別人做美容美體差不多。我不清楚那些美容店的生意如何,但可以肯定美容店的數量遠遠超越書店。整個小城全部書店加起來也不過是非常靠前的個位數。我比較摳門,不上美容店,也不去健身房,以及瑜伽館,這個錢不如用來買好茶,購好書。好書太多,我所讀不過滄海一粟,好茶也很多,我所取不過弱水一瓢。因此,我所認為的好茶,不過是能去五味,好書無非是閱讀愉快,如見老朋友,不時能會心一笑,忘卻世間的粗糙。

但,茶與書解決不了身上的疼痛。

我有偏頭痛,往往毫無徵兆頭就跳痛,似乎有一個小錘子在敲打著我的顳骨,時間一長,疼痛慢慢遊走,並在耳根邊驟然停駐,然後隔幾秒跺一下,痛感呈扇狀發散。白天還好,能忍受,諸多瑣碎的事情也能抵擋一下疼痛。但到了晚上非常折磨人,大腦其實很倦,可神經很興奮,甚至是亢奮,在我迷迷糊糊間猛然揪醒了我,它在裡面快活地跳起來跺幾下,我捂著耳根,一點也不快樂。一旦,痛住進身子,愉情逸致只剩下一副骨架。

疼痛在醫學上分成12級,由輕微痛到明顯痛,然後一節節攀升,直至劇痛、爆痛,以及內臟痛。我現在屬於微陣痛,類似於肌肉注射,針頭扎進屁股還不算痛,注射液被推進的那瞬間疼痛才是實實在在的。如果承受不住這個級別的痛,很多人齜牙咧嘴,痛不僅僅在表情,也釋放在聲音里,不停地吸氣,但氣不知所措,在喉嚨里來回奔跑。

窗,是南窗。這是我的習慣。北窗偶爾也坐坐,東窗是絕不坐的。說來也是書讀多的影響,看到東窗,總聯想到事發。一介布衣,並不存在東窗事發的可能,只是感覺這個詞到底有點煞氣。茶喝久了,心也慢慢淡了,隨之對有戾氣之類的詞都不太願意碰頭。

窗底下有一棵樟樹,不是很粗壯的那種。在清晨的時候我常看到有一個老人背朝樟樹不停地撞去,嘴裡嘿嘿地叫著。那聲音自然不是因為疼痛,而為了增加背撞樹的效果,達到胸腔的微震,從而捎帶出肺臟內的一些分泌物。我沒跟老人探討過這些,自是替他每天這樣撞擊找到一種解釋。有時他撞得猛烈了些,樟樹的枝葉會震顫,似乎有人在撓它的癢癢,它忍不住。可,更多的時候我想到它在疼痛。

有次,我在街上閑走著,突然聞到一股清香,是那種能夠流淌的香氣,與花香完全不同,花開時的香氣彌漫得近乎混亂,聞過的記憶跟著迷糊。我四處尋找,發現不遠處有人手持電鋸正在鋸樟樹的枝枝丫丫,也沒什麼標准,靠近窗戶的多鋸些,那些鋸下來的枝葉,像脫掉的一件件褂子。香氣,便是從這些被鋸掉的傷口處散發出來的。我無可救葯似的想到了那是樟樹疼痛的氣息。更無可救葯的是我突然對樹的氣息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一個人走著走著,走到了樹跟前,摘一片葉子,揉碎,聞一聞。時間一長,似乎也聞出了樹的脾氣。不落葉的喬木,氣息沉穩,散發性差。落葉灌木,氣息各異,如果借用人的性格,有內向,有外向,也有內外向兼而有之。

不過,樹站著與躺著時散發的氣息是不一樣的。前面有一個公園,因為一場大雨,水漫進了公園,於是,大部分的花樹五花大綁地被移植,也有的裸露著根須且不知所終。那一段時間,我經過公園時總能聞到一股雜味,是一種七上八下的味。後來,我看到沒被移植的花樹一半慢慢枯萎,它們是死給人看的。

疼痛擊敗了我流沙樣的情緒,我一點點松開手指,由拇食、食指及中指、無名指,像是從公園里撤退的鏟子,鍬,還有鎬。撕裂樣的疼痛分解了我的茫然與無措,或者說是我的厭倦情緒在疼痛襲來時得到緩解。我全身鬆懈,潮熱退去,仍一動不動,彷彿得到涅槃。

這是我跟自己玩的一個 游戲 。小時候我也做過。母親偏愛哥哥,對他好言好語,最好的衣服肯定是哥哥的,出門走親戚帶的也是他,但對我呵斥有加。我也確實非常皮,在家裡整天待不住,一出去肯定不是弄臟了衣服,便是身上掛了彩,或者惹了事,得母親去賠禮,又老是頂母親的嘴。母親不喜歡也是情理之中。母親曾嚇我是撿來的。我一度信以為真。可當我生病的時候,母親對哥哥的那種好完全釋放在我這里,言辭溫和,不停用手去試我額頭上的體溫,另一隻手搭在自己的額頭,如不見好轉,必背我去看病。我伏在母親的背上,體會她一腳一腳的前行,幸福得讓全身顫抖。但裝病沒法裝,我只曉得肚痛發熱,而肚痛意味著不能吃東西,饞讓我原形畢露。所以,我只好故意把自己摔痛,只是痛需要肌膚來印證的,我就擰自己,擰出一個個瘢痕,以吸引母親對我的重視和溫暖。母親並沒有識破我的小把戲,直至我初中離家去了外地求學,母親突然變得不舍起來,可我的 游戲 停不下來,尤其是我心裡發堵的時候,我重復我的 游戲 。

我起初背著家人,只挑肚皮,上面的瘀血他們看不到,即使偶爾瞧見了,我說是做艾灸留下的,很容易搪塞過去。後來我往腰部下重手,家人似乎覺出那些瘀點怪里怪氣。經不住盤問,我很快招了。

因為我是學醫的,先生向來對我的病痛並不敏感。在他的眼裡,醫生似乎不會生病。而我也常常表現得如此,身體上的疼痛很少跟他說起。你問他我有什麼愛好,他會如數家珍,而問他我身上有哪些隱疾,他會很怪異的眼神看著你,彷彿你的問題是那麼的不可理喻。

但,疼痛留下的痕跡讓他驚恐不已,可又無法說破,於是,他從網上找來一些圖案,比如樹背後能看到幾只老虎,比如先看到少女,還是老婆婆。先生認認真真地測試著我,還不時記下來,然後去翻看答案,綜合我的精神狀況。

我配合得不是很好,明明看到的是少女,偏偏說是老太太。先生對照著答案,一邊不無憂慮地望著我,眼神充滿了擔憂,這一下子拉近了他的滄桑。我不禁心裡一顫,先生也老了,他有肚腩了,像有隻鍋覆在肚皮上,頭上的白發似乎勢不可擋,眼角的皺紋也逐漸顯山露水。一些松垮垮的肉不僅僅瞄準我,也襲擊他的周身,由腰及腹,手一扯,可以扯出數寸長。衰老的速度,令人瞠目結舌。我們每天帶著松垮垮的肉上班,各自處理那些可忙可閑的事。生活陷入了激情的窪地。

似乎為了對抗皮膚的鬆弛,我內心越來越處於僵硬狀態,遇事容易堵,不夠柔軟,以往那種輕盈與愜意的感覺,彷彿被隔離,只剩下悶氣一次次侵襲我肌理,它們在我的肌肉、黏膜、皮下組織里堆成一個個小結節,不動生色地附屬在我的體內。它們分享著我的不快,吞食著我的抑鬱,在我情緒低落、煩悶不安的時候在體內左騰右躍,或扭成一團,或擰成一塊。我用手指從頸乳突肌推過去,能感覺到它們的滑動,那些輕微的嚓嚓,是它們隱忍的笑聲。尤其是晚上睡不著覺的時候,那些結節似乎長出觸角,沿著我的肌體恣意地遊走,並且丟下數顆數顆的脂肪粒。

可我對它們的侵入並不驚覺,密集的神經末梢彷彿套上了假指,遲鈍,麻木。

曾有一個病人來我處看病,雙手戴著厚厚的線手套。因為是冬天,這很正常。我問病史時,她把右手放在了小腹,手指呈半握狀,既不像捂,也不像捫,說話的時候,那隻手始終處於這個動作,倒是左手一張一合,還一舉一揮,配合著她病情的敘述。我給她測血壓的時候,她把左手放到嘴邊,一咬,手套脫了出來,而右手仍擱在腹部,彷彿她的病情砸傷了它。

後來,我給她做檢查時她紅著臉讓我幫她解一下褲扣,原來她右手戴的是假肢。假肢已戴了五年,可她仍沒有接受它的存在與替代。她說握手的感覺一直縈繞著她,從臂膀出發,順著手肘下來,非常強烈,也很清晰,但到了手掌處斷裂了,那裡只剩下光禿禿的手腕,但手指活動的記憶卻盤桓在斷掌處。她在人前總是把手藏起來,習慣性地插在褲袋裡。她還說,有一段時間她有一種幻覺,手掌與手指仍會長出來,就像小孩換牙一樣。所以,她手掌發生意外後她莫名地喜歡上了幼兒園,還特別喜歡正在換牙的小孩,她說小孩綻開著少了幾顆牙的笑容,她就覺得自己的手指更貼近肌膚。後來有一次,她沖動地去抱小朋友,不小心露出了假肢,把小朋友嚇得哇哇大哭,她才不去了。不是不能,而是不敢。小朋友的父母差點上她家索賠,因為小朋友一看到圖片上的手指就拚命大哭。

心理學上有一種心理障礙叫密集恐懼症,看到密集的東西心裡就充滿恐懼,彷彿有蟲卵在自己身上蠕動。我沒有這方面的障礙。但並不是說我沒有其他障礙。我的障礙在於高處,一站到高層,兩腿不聽使喚地抖,腳底發癢,最不可思議的是明知道害怕,卻往下跳的沖動時時漫過我的神經,彷彿兩個我互相擊打。我試著去戰勝這種情緒,逼迫自己靠近沖動,用一個真我去識破另一個假我。這個過程註定很艱難,兩個我最後都隱退到冰山下,膽怯毫不費力地控制了我。在我個人病史上恐高症將攜帶終身。

我小腿上有許多白色的瘢痕,很密集,像白癜風,這是蚊子叮咬後留下的。因此,即使大熱天我也是套著絲襪。面對別人不解的目光,我始終沒辦法把這個秘密說破。不僅僅是腿上,我身上還有許多的疤,雖然都是意外的磕碰,可我固執認為這是身體對我的報復與警告。

我以前經常出現蕁麻疹,一碰井水,或冷風一吹,手上、脊背,甚至屁股上出現一個個大包,紅腫,還特別癢,簡直癢到了骨髓里。明知不能去撓,可實在忍不住,似乎有一千隻毛毛蟲子在密密麻麻地左奔右突。理智根本管不住軀體上的病理反應,無法抵擋手指不住地變換動作,由撓到摳,由摳到挖,直到血痕斑斑,才終於戰勝了毛毛蟲。

那天,我從書店裡出來,風颳得很大,颳得我踉踉蹌蹌,想打車,居然連個人影都沒有。我是晚飯後出來散步的,也沒多大的風,走著走著踱進了書店。書店裡沒多少人,這沒多少人大多還是孩子,他們的小屁股擱在書架上,手裡捧著書,旁邊站著的大人在滑屏。我繞過他們走上三樓,我看的書在那裡。現在購書途徑很多,書店相對去得少。不過,一年之中總會去看看,不為別的,就喜歡坐擁書城的那種感覺。在書架上看到自己的兩本書,夾在汪國真與海子的中間,看得我有些驚悚。我本能地抽了出來。最後仍放了回去。心裡嘲笑自己真沒出息。我翻看了一些書,可吸引自己買下來的念頭很不固定。售貨員有數人,各自低頭玩手機。當書店裡打烊的鈴聲響起時,我把剛才翻看過的兩本小說抽了出來。到了書店光看書不買書,似乎心裡有罪惡感。

當北風一次次恣意地出入我身體時,書也被肆意地翻起,紙張之間撞出嘩啦啦的一片,像是在拆開某種藩籬。雖然已過了大寒,仍並不覺得冷,現在風這一刮,才感覺冬天如此貼肉。我一會兒背著風,一會兒迎著風,嘗試著避開風口,而風的嘴角似乎無處不在,這邊啃啃,那邊嚼嚼,有時還咂幾下。我感覺周身的毛骨起立倒下,倒下起立。

好不容易到了家,一杯熱茶下去,身子還在哆嗦,桌上的那兩本書也跟著哆嗦,只不過它們已經是哆嗦後遺症,書頁翹得跟爆炸頭似的。我不停地搓著手,朝手心哈氣,腦海里不時閃過自己頂風前行的場景,感覺自己像一片落葉,硬是被風吹到了小區。這樣的情形我以前也有,下村回來,突然遭遇大風,然後一身雞皮疙瘩地回到寢室,一個人坐在床邊不停地撓,厚厚的風團東一塊西一塊,待周身發熱後才慢慢消退。我下意識去摸背脊,除了冰涼,並沒有異常。我又朝別的地方伸手,並沒有突起的風塊。

蕁麻疹就這樣從我身上撤退了。始於何時,很模糊,而終於何時,同樣不很清楚。就像我街上碰到的人,當我意識到自己正處中年時,看到的是多接近我年紀的,或超越我年齡的那些人。她們一身花色,但花得模模糊糊。她們臉上的黃褐斑泄露著她們的生理變化,粗糙的皮膚遮掩不住她們內心的渴求。她們鴨梨狀的身材,稀疏的頭發,還有四角臉。黃臉婆一詞如鼻涕蟲一樣粘住我。

她們有時突然叫阿群,我會怔愣一陣。這個小縣城裡有許多個叫亞群的人,有男的,也有女的。叫阿群的更多,樓下的那條餐飲街上有一個「阿群牛味館」,每次路過心裡非常不爽,似乎有意跟我作梗。我不吃牛肉,這是公開的秘密。不吃的東西還有許多,包括野味。聽起來有些假慈悲,就算假慈悲,也打算到底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阿群是什麼樣的,本來還有些模糊的遐想,但後面一跟上牛味,好像瞬間之間拖了一塊破抹布。至此,我寧願相信那個阿群是個男的,有著殺豬胚的身板,瞪一雙銅鈴眼。

另一條街上有個叫阿群的豆漿店,算是縣城裡最有名的,舀出來的豆漿如一碗打蛋,厚篤篤的。這個阿群是個老頭,六十開外,腰間系個圍裙,眼睛有些吊,而兩條法令卻像兩片括弧,如果他不看你,你反而覺得自己欠了他什麼,所以,進入他的店,得一邊喝他的豆漿,一邊迎接他的目光,這時候豆漿的味道才一寸一寸地上來。

我的名字如同小半部生活史,每個叫阿群的人是生活史的一個標點符號,或逗號,句號,也可能是感嘆號。家裡人叫我阿群,以示親昵,母親發怒時叫我還是阿群,只不過聲音像上了漿,硬邦邦的,如果摜下去可能跳出去幾丈。在學校我被老師稱為亞群,以示對我成績優異的肯定。同學喊我老乾,雖然年少,卻叫老乾,聽之心裡卻喜滋滋,少年老成是表揚的另一種方式。還不太會寫作時早早替自己擬了個筆名,似乎有意跟自己的名字相抗衡。但怎麼看,仍找不到什麼感覺,於是仍回原形。

阿群是個土得掉渣的名字,只是我從來沒有在書店裡聽到過。彷彿,我跟眾多的阿群永遠在直線上,偶爾相撞一下。但沒有我所期待的撞出光澤。

同事給我送來蔬菜,說是丈母娘種的,純無公害。我奇怪,她怎麼會有菜地。原來市政府在城裡有許多儲備土地,外面打個圍牆,有時也不打,這些地就這樣撂荒著。慢慢有人翻牆開墾出一塊地,很快,跟進一批人。只要鄰居有兩三個人在種菜,他們很快會結群。盡管各自熟悉,但仍在各自的地塊上做好標記。數步之外車水馬龍,而她們撅腚弓背地種下一棵棵菜。這塊地種完了,她們繼續拓展地塊,還共享信息,每天拎著水桶、小鋤頭,尋找著遺落在城裡的空地。為了種上有機作物,她們在家裡用痰盂,用一隻塑料袋裝著去施肥,像是維護著一個農民的尊嚴。種出來的作物,大多自己吃,或親友,多時也會去菜場賣。也怪,好像不需要吆喝,很快被人買走。這樣一來,旁邊的菜販主不樂意了,再也不願意借秤桿給她。

那些被拋荒的土地上曾住過阿群們,她們拿到一筆巨款,在城裡購置房子,一天之內把我這個阿群奮鬥了一輩子的積累輕易化解。

只是,這些阿群,不知道如何處置那些錢。這讓我有些期待。

我有一個同事,也是我的上司,她名字里有個君,我猜測家裡人或許會叫她阿君。用小縣城的方言,君與群的發音差不多。但單位里永遠不可能喊她阿君。她後來因為拆遷房的事進去了。聽到這個消息時,我正在回家的路上。雖然自己調離單位後跟她聯系不多,但留存在記憶里的那些片刻,不可抑止地湧上來。她在單位里口碑還是不錯的,工作雷厲風行,職務一級級上來。當然,大家也知道她身上的缺點,利用她職務的人和想接近她的人都會利用她的缺點,她似乎也沒把這當回事,反而成為能與人打成一片的借口。大家都知道她在一線城裡有多處房產,而且據說也運作得不錯,卻不想臨近退休還是滑鐵盧了。她的消息傳得很快,而且傳得越來越離譜,可仍被人說得有鼻有眼。那些鼻眼者,不乏曾經討好過她的。可這些都已不重要。她在裡面也聽不到這些,即使聽到也不是最關心的事。以前,我跟她有過一次小玩笑,我說我名字里有羊,但沒錢。現在,回想起來感覺一語成讖。因為,她當時說錢最多,如果人身不自由有什麼用?

世間重復的事很多,衣食住行,受想行識。昨天重復今天,今天還將重復明天。佛說輪回,莫不如此。每天幾乎都能看到頹廢的人,泡在牌桌上,沉醉在低檔的小飯館,徘徊在公園的河邊。他們看似為生存掙扎,但其實掙扎在自己的意志里。或許前一個晚上還在痛下決心,跟現在脫離,但第二天仍重復著前一天的生活。不能說他們自甘沉淪,生活的皺褶太深。我也在重復自己的一切,今覺昨非的徹悟還是小模小樣,好像虧待了歲月的流淌,以及眼角的魚紋,但痛改前非的決心遲遲下不了,仍持續著昨日種種。

盪開光陰的波紋,言其重復,不免有悲情。

可,生活的坍塌正從一個借口向另一個借口滑行。同樣的淚水,不會想到用它來洗臉。有些詞語倒在了紙上,再也站立不起來。那些記憶也是如此,翻看日記,才記得有這么一件事。但記憶也是並不可靠。讀那些詞,猶如看故事。那些感覺,已找不準,如一盆傾掉的水,隨形而賦,但始終立不起來。

這個年紀突然莫名其妙變得不太會妥協,尤其是跟兒子相處的時候。似乎還沒有準備好,兒子突然長大了,出門總跟你隔著一段距離,同他說話,得重復幾次後才遞過來一句。你再問一句,他早已嫌你煩。他在房裡,你在門外不停地湊耳朵,跟密探似的辨識那些聲音來自 游戲 還是英語練習。他看書時,你又總想知道他在看什麼書,怕他看了不該看的書,或者無厘頭的書。你希望他能按照自己指點的路線前行,且以人生的經驗來訓導他。他卻不以為然,看你的眼神猶如看隔壁的奶奶,你一旦讀懂了他的眼神,內心再次掀起洶涌,簡直可以把自己吞沒,而他冷冷地望著你,哪怕你氣得發抖,他也不以為然。他有自己的閱讀興趣,比如《三體》,而你並不認同這樣的小說,尤其是看了網上的評論,覺得自己背脊發涼,甚至挑戰自己的三觀,特別是看到他在日記里摘抄那些充滿血腥與冷酷的詞句時,情緒壞到了極點。於是找他談心,苦口婆心,叮囑他要看經典的書籍,那些書可以幫助你做有根的人。他用挑釁的目光看著你,以青春的倔強直面四處滲漏的更年期。

一段時間,我在後半夜經常醒來,醒來後卻怎麼也睡不著,起身借窗外的燈光看鍾,才凌晨兩點。返身繼續睡,可那時是裝睡,這一裝把雜念都裝了進來,一會兒天一會兒地的,間或還有回憶南來北往,腦袋怎麼也不能消停。先生酣睡中,蜷縮著身子,偶爾動一下嘴唇,喉嚨里咕咚一聲,嘴角邊掛著淺淺的笑意,像個嬰兒。先生是個坐著都能睡著的人,休息天如果我不叫他,他可以一直睡十七八個小時,起來時還老大不情願,說是才剛剛睡了一覺而已。我真不好意思說我一個晚上有時要睡好幾覺。

曾經有許多的夢想,似乎一個比一個闊大,但到了後半夜的時候,心所嚮往的居然不過是睡個好覺。國際上專門有個世界睡眠日,看來睡眠問題已國際化,並非我一個人在後半夜數水餃。我試過各種方法,甚至偏方,但也只是時好時壞。不得已時也服過安眠葯,醒來時感覺自己像是從水底撈上來的,頭腳濕淋淋的。

偶爾也跟朋友說起睡眠的事,她們似乎也有過這樣的經歷,但說到原因時,大多語焉不詳,猶如心頭堵著一個不可公開的秘密。我有一個朋友開了一間水療店,只要一說起水療,人跟打了雞血一樣,如果她發現你沒在認真聽,她一把拽住你,從國際到國內,從小錢到大錢,最後歸根結底是在 健康 方面花大錢也是小錢。只要她知道你哪方面不對勁,她肯定會推薦她的水療。她列了一個單子,除了不孕不育,幾乎把所有的疾病都羅列進來了,自然也包括睡眠障礙。她得知我睡眠不太好後,天天來問候,問候之餘便是鼓動我去做水療,手機被她問候成發燙。她自己很瘦,臉色不是很 健康 ,讓人懷疑她也有嚴重的睡眠障礙。可我無法說破。除了她,還有一個朋友,做的是保健產品,朋友圈裡盡是她推銷的產品。自己怕跟她聯系,只要一聯系,她就給你推薦產品,從膠原蛋白到卵巢保養,反正女人的那種心思都全說透了。她的勸詞無非是女人要善待自己,讓自己美麗最重要,有時還配上一段血淋淋的段子,說是女人不待自己好,別人的女人就會睡咱老公,打咱兒子,等等。感覺凡是女人不買膠原蛋白,這後半輩子無法活了,尤其是看了那些圖片,一個個水靈靈的,清純無限,你不動心是假的。但動了心,結局肯定是傷了心,最後不得不把她的朋友圈屏蔽了。

誰也不會想到,女人到了更年期時,居然把原來很嫌棄的大姨媽捧成了寶貝。盡管是很私密的事,女人閑談時仍會聊起生理期的一些情況。有的說變少了,有的說好幾個月不來踩點了,也有的說已差不多衰絕了。這種話題在女同事間很平常,大家也不遮遮掩掩,甚至是大大咧咧,就在吃飯的時候也會聊到。一天幾個女同事湊到同一張桌子吃午飯,一口飯,一句話,飯淺下去,而話越接越多,家長里短,老公孩子,最後拐到了自己身上。這個說早沒了,那個說要麼好幾個月不來,一來不肯走。然後,大家都說女人過了五十差不多是可以絕經了。突然,鄰近一桌有個聲音拋了過來:誰說的,我還有,而且每個月都很正常。我們都把目光推送過去,是單位里的女駕駛員。她也不怕別桌有男同事,把話說得很筆直。我們有的趕緊把飯塞進嘴裡,以避免讓笑顯得很醒目,也有的不出聲,但跟對面的相視一笑,笑里隱藏著雜質。好在食堂里人多聲雜,誰也不習慣於聚焦,而且飯食訖,話題跟著消淡。過了幾天,這位姐姐在辦公室走廊里一間一間地敲門過去,問女同事有沒有衛生巾,說是這次提早了一天,沒做好准備。她似乎一點也不迴避男同事,即使是討到了衛生巾,她還大大方方地捏在手裡,從一間辦公室竄到另一間辦公室,臉上淌著自豪與自信,彷彿有一條魚流動著。

辦公室的樓下有一個荷花池,枯荷梗像五線譜,錯亂地戳立在水面。因盛景不再,暴露了水質,黑色的淤泥一覽無余。湖底也是衰敗的,蒼涼,貧瘠。與曾經的明媚和浩盪碧波相距甚遠。這讓我看到一個女人的暮年,一個巨大的凄惶潛伏在歲月的光景里。

從辦公室出來還早,我便去河邊散步。散步的時候看到一隻蝴蝶,抖動著翅膀,翠綠色的,聯想到古詩里著綠倚門望的少婦。撿起來,才知那些抖動,原是受傷的翅膀在顫動,如疼痛不已的人渾身顫抖。蝴蝶的疼痛,讓它看起來像舞動的手指。

疼痛最高的是分娩痛。自己沒有經歷過,我生兒子時是剖腹產。那種痛,猶如骶部與恥骨分離。

可,母親從未給我說過。

淚,撲簌簌地下來,滴在肚皮上,那裡卧著一隻蝴蝶,像母親無處可逃的皺紋。


干亞群,中國作協會員,寧波作協副主席。出版散文集《給燕子留個門》、《梯子的眼睛》、《指上的村莊》、《樹跟鳥跑了》、《帶不走的處方》等。散文常見於《散文》、《散文選刊》、《作家雜志》、《上海文學》、《天涯》、《 美文 》等。曾獲得浙江省優秀文學作品獎、首屆三毛散文獎、第七屆冰心散文獎、儲吉旺文學優秀獎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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Ⅳ 嘴角腫了一個包怎麼回事

嘴角如果出現腫了一個包的現象,有可能是該部位出現了感染,特別是細菌感染而導致的局部軟組織炎症,這種炎症發生以後,可能會出現局部的皮膚紅腫現象,並且伴有一定的灼熱和疼痛。有的患者出現這種情況可能是局部出現了過敏反應,而最常見的過敏可能就是巨大型蕁麻疹,又叫做血管神經性水腫,一般主要表現為水腫性的風團,所以在外觀上可能就出現鼓包的現象,但是大多沒有疼痛現象。患者出現的這種情況也有可能是蚊蟲叮咬,或者是蟎蟲過敏等因素導致局部產生變態反應性的炎症,所以也會出現局部的腫脹現象。